推荐:桂林石刻的质直之美

原问题：桂林石刻的质直之美

      □初清华

清末金石学家叶昌炽《语石》卷五《卧游访碑记》中纪录：“桂林诸山无一处无摩崖，唐宋石刻，莫多于此”“唐宋题名之渊藪，以桂林为甲”，中国石刻界也有“汉碑看山东，唐碑看西安，宋碑看桂林”的说法。

　　桂林山奇水美，虽处岭南，却从秦初即设桂林郡，入手接管华夏文化。其后，或因贬谪流放，或为游访，历代文人诗人接踵而至。那些碑碣或摩崖石刻于桂林山川间，沉静而活泼地记载着他们在桂林的足迹。

　　诚如清代石刻《严永华叠彩山题诗并记》所载，虽然“桂林山水窟，名甲寰宇中”，作者身为安徽巡抚沈承继妻，“随宦桂林”，起初以为“为言胜景地，自古无异同”，所以“兹竟纷歧顾”，只是因为连阴雨天，江水骤涨，使得行程受阻，于是游山。揽胜之余，更有所悟：“俯仰忽有悟，山性与人通。斯人多质直，山亦无修容。”这不只是对桂林山水的礼赞，更是对桂林人生活美学的洞悉。

　　桂林人的“质直”从石刻中随处可见。很少见到别处石刻作者如桂林石刻这般三教九流，无所不包。除驰名作家、画家、书法家，如米芾、范成大、袁枚等，位高权重的贵爵、节度使、刺使以致贬谪流寓官员外，尚有幕僚、跟从，和尚、道人，乃至是文名不显的监军太监，史无记载的一样民众等。所刻内容涵盖政治、经济、教诲、宗教、水文、城图、科学、文学，可谓是宋明清社会生涯的百科全书。

　　有道是：北有十三陵，南有十一陵；北有西安碑林，南有桂海碑林。南十一陵指的就是在尧山西麓的靖江王陵，它是国内生存最齐备的明代藩王墓群。个中出土的墓志碑刻《明故悼妃滕氏石刻》有两块，差别为1500字、3250字，是明代靖江恭惠王朱邦苧（zhù）为悼念其亡妻滕氏所作。石刻一为祭文三道，两月连做三文抒写痛失爱侣之伤，情真意切；石刻二为碑文，除历数滕氏品德之贤淑，因无子嗣，将侍女郑氏为夫纳妾生子外，还历数纳其他妾的经过，非常是“纳悍妾刘氏”，用近两千字叙述刘氏骄悍少礼，小看尊长，欺压发妻滕氏，以致滕氏年仅25岁就“含气无言”而逝。身为藩王而不讳言家丑，其质直可见一斑。

　　桂林南溪山南麓刘仙岩的石壁上刻有《养气汤方》。这是宋代的一个古药方，不只详细记载了各味药物、制法、剂量、服用方法和利用效验，还记述了药方的起原：流放岭南的官员刘君锡，从百岁道人刘仲远处得此药方，后由广南西路官员吕渭将此方刻在刘仙岩的石壁上。据石刻《杨继先修建本山碑记》载，刘仙岩得名是为眷念道人刘仲远。刘仲远曾为屠夫，其后悟道而弃旧业，在此修炼，118岁后得道羽化。把或许“得道成仙”的《养气汤方》，如此开阔地公诸于世，桂林人的质直，马虎世人难敌了吧。